一年一度的高考结束了，轰轰烈烈的报志愿咨询热潮又来了。我家孩子考了多少多少分，上来好呢？我家孩子喜欢艺术，是去北京还是广州呢？我家孩子刚上一本线，估计去某某大学有点悬啊。

       凡此种种，皆为填志愿之迷茫。说白了就是一切充满了不确定性：一、对未来学业目标的不确定性；二、对自己生活喜好的不确定性。

       当然，让一个一直埋头苦学的十七八岁少年在突然结束高考后的哪一天，突然灵光一现，完美规划今后人生，显然不现实不科学不人道。

       这个时候，是不是该七大姑八大姨上场了？

       当然不是，如果是我的孩子，我想和他坐下来好好谈谈，我的故事。

       以下，不涉及城市歧视与诋毁，仅为个人感受，敏感者勿入勿喷……

       17年前……我参加了高考。去哪里成为突然到来的大命题。此前，并没有和父母交流过太多这方面的信息，似乎就像文中提到的，一切都会在高考结束后才开始思考，一切都会在高考结束后有答案。

       去北京吧，北大我不敢报，万一落榜怎么办。清华那个时候还只招两个文科生的那样。想去学新闻，那就去北广吧，又觉得不是重点，亏了。去个北师大吧，又不想学师范。

       去上海吧，复旦只招两个新闻，我们班长已经报了一个，全省就剩一个名额了，我又不敢报了；那学旅游管理吧，又觉得这个专业没啥意思。

       想学新闻，看了一圈招新闻的学校，兰大？不去，嫌远嫌偏。中大？广州，好陌生啊。我妈想让我学财会，不行去人大吧。

       就这么晃悠了一圈，也没个准心思。很快，高考招生咨询会开了，就在市里的一个大公园，众多高校都在摆摊子，可以面对面的交流。不知怎的，和好友就晃到了武大的摊子上，还发现武大的招生老师是我们的高中校友，后来好像还来班里做动员了，反正就稀里糊涂地报了武大。至于专业，法律？不去！经济基地班？不去！然后，就去了自己想着多学一点、也算靠近新闻的文科基地班。

       就这么，把自己交代了。

       好在，武大旖旎的景色让我沉醉，自由开放的学风催我奋进。

       ——看出了什么？一个完全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、喜欢什么的小吕孩是不是？

       到这里就完了么？显然没有。大学毕业的时候，我又是随着大溜，选择了推免研究生，中大？在广州，花天酒地的，怎么做学问，不去！川大？哎呀，我好不容易从西安走出来，难道又走回去成都，不去！去山大吧，想着济南沿海省份的省会城市么……

        而我自己，在亲身去了成都和广州后，深深地被整天可以嗨皮地吃吃吃买买买的腐化的生活打败了。然后的研究生生活，说多了都是泪……吃喝拉撒思维完全不是一个体系的。找工作的时候，我亮丽的履历被心仪的南方单位无情地拒绝了一次又一次。

       工作后，虽说还在一个单位系统内，但是换了好几个地方，直到最后又回了西安。看似什么也没耽误，其实不然，换来换去，总会不经意地被领导提起来，某某待了好几个地方；换来换去，眼看着本地房价搜搜涨起来。

       ——又看出了什么？当你已经大学毕业，就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买单，对不对？

       过于顺其自然，就会飘飘然无定性。相比之下，我的好几个同学，因为喜欢北京，大学就去了，或者大学毕业找工作也非要去。身边几个祖籍沪上的同学，也是很明确地就要回上海去。我导师的一个硕士姑娘，就明确要留在西安工作，离家近、生活负担轻、各方面都习惯。而我阿姨的小孩前几年高考，人家就明确表示不愿意离开西安，不得不让人感慨现在的孩子主意真是多了。只有我，貌似那里都无所谓，那里都可以。

       其实这样不好。在有限的青春时间里，浪费了时间、浪费了机遇。客观点儿说，以现在国内的行情，所谓的专业第一，除非在个别领域，个别学校，基本还是不顶用的。同样的学校，北上广的机遇就要比西安多，武汉西安成都的机遇又要比济南多；同样的地方，交大的机遇就要比外院师大西大多。就像安徽省，不上中科大、上个普通学校即使是最好的专业，哪怕国内排名居前又有什么用呢，知名企业都不会来你的学校开招聘会。所以，选择一个你喜欢的城市吧，毕竟除了学习，吃喝拉撒天气心情，都和这座城市息息相关。学习再好点的，选完城市，选择一个好点的学校，如果不是挚爱准备奉献终身去做学问，专业什么的不重要。毕竟退一步说，进去后，选择更多。

       去年同事咨询填报志愿，我们办公室三个臭皮匠提出了西南交大这个建议，后来反馈说孩子很喜欢，家长很满意，而这是放弃了吉林大学985的牌子的选择，因为这个女孩明确说不想离家太远，就想生活好一些。这几天同事又说起侄女高考报名的事儿，说分数刚过一本线，问能不能去山大，还有什么威海分校之类的，我说别去威海上学，除非你愿意在哪里看着大海养老。安徽人么，选择长三角或者珠三角就好了。回家方便、气候适应、能吃习惯。上大估计是去不了，上师什么的看看。千万别去威海分校啊什么的，不是歧视，我也有同学在那里任教，生活是很舒服，大学也很好，但是，十八九岁的孩子，大学是什么？大学是养成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地方，真的是每个地方的感受太不一样了。

       心怀梦想的少年们，还是去个开放一点的城市吧，机会多、思想碰撞多，哪怕毕业了可以回到小城市生活养老，但是读书的时候，展翅高飞、飞得高一些远一些吧否则，能看到的，也就那么点儿地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