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人间失格》:愿你的活着,满怀希望
我十四岁之前,一直跟随爷爷奶奶生活在老家农村里,稀稀疏疏的几户人家,站在村口呐喊一声村尾便清晰可见是谁又在喊自家孩子回去吃饭。
那个叫“满满”还未满月的小女孩,突然有一天出现在我对门的那户人家里,村里突然多出一个人,这消息在这人影稀少的小村里传播的速度可见不一般,他家那种满葡萄树的门前,总是坐满了人,老人们嘻嘻哈哈看似关心实则嘲讽地聊着各家的琐碎事,小孩们打打闹闹跑跑跳跳逗着那个小女孩玩耍。
后来的有一天,那个受尽全村人“宠爱”的小女孩突然再也没有出现过,他家的木门挂上了一把生锈了的小铁锁,那木门上的葡萄枝被砍得也差不多。
听奶奶隐隐约约说过几次,那个叫“满满”的小女孩是那户人家的弟弟因为没有生育去镇上花了一千元买来的,本来放在他姐姐这里抚养,可是那人死性不改又在外面做坏事被抓了,他老婆当然不认这小女孩和他离婚出走了。

十四岁那年,因为搬家,我再也没有回去过,不知道满满过得还好吗?
前年回家,我遇到了老家一起长大的姑娘,无意间与她提起这件事,我问她,你还记得满满吗?她怎么样了?
她说,她被又卖给别户人家了,不知道现在在哪里,也许不叫满满了吧。
我低了低头,有些心疼。
初三晚自习在操场上与一位非常受班级同学欢迎的朋友散步,她突然停下来,若隐若现的月光下深夜有些凝重,她说,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。
我嘻嘻哈哈道,别开玩笑啦。
她似乎眼含泪珠,有些哽咽:我就是想问问他们,为什么不要我?
那一刻,我突然明白她笑容的背后有多伤。四五年未见,去年过年小聚,她还是曾经的模样,笑得那么让人心疼。
有些人是否一出生,心中便刻满了伤痕?
太宰治《人间失格》维荣之妻有个片段,大谷先生自欺欺人的说道:
“阿佐,你看,还有人说我没人情味。我实话告诉你,去年年底我之所以那人家五千块钱,就是想让你和儿子过一个好年。要是没人情味,我会做那种事吗?”
听了他的话,太太并没有十分感动,只是平静地说:“没人情味也罢,只要我们能够活着就行。”
当一个人被生活逼迫得退无可退时,能够安然平静的活着,已经是莫大的憧憬吧。

《火影忍者》三代葬礼上,鸣人问:“伊鲁卡老师,人为什么会为别人牺牲自己呢?”
伊鲁卡回答说:“一个人死去,不在了。他的未来就随同他过去和现在的生活一起消失。死去的人们也有梦想和目标,但是谁都有和那同等重要的,自己所珍惜的人,父母、兄弟、恋人和朋友,对自己重要的人们。互相依赖、互相帮助,与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珍惜的人们产生联系,而且这种联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,变得更强更牢固。”
我们不能决定我们怎么来到这世上,不能够决定我们的出生,我们所要遇见的种种苦难,所有辗转反侧度日如年的挫折,听过鸟叫,闻过花香,看过日落,拂过绿叶,触过流水,也不枉此生来过一场。
活着,带点希望的活着,本来就是一件很酷的事。
生活,其实没有谁比谁容易。
我站在阳台上透过夜色望着点点星光,咽下最后一口冰镇啤酒,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晚熬夜看过的那个电影。

“生活是否永远如此艰辛,还是仅仅童年如此?”
“总是如此。”